新经济、新业态的不断涌现，是对司法理念、司法能力、司法水平的又一次全方位考验。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立足检察职能，服务保障“互+生”产业健康发展，深度回应互联网企业司法需求，营造公开、透明、可预期的法治化营商环境。

作为上海首个“互联网+生活性服务业”（以下简称“互＋生”）创新试验区，长宁区到底有多少家互联网企业？答案是4900多家，其中包括了拼多多、携程、美团点评等互联网头部企业。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经济发展压力增大，但在线新经济却逆势上扬，成为新“风口”，长宁也成了上海的新经济发展高地。

严厉打击+及时预防 提供专业法律供给

疫情期间，直播带货成了各大电商平台吸引消费者的重要手段。然而，拼多多公司却发现，有商家使用了某款外挂软件，虚增“拼多多商铺直播间”的观看、关注及互动人数。“这款软件影响了我们平台信息系统的正常运行，不仅严重破坏了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还误导了消费者。”拼多多相关负责人说。

在受理这起虚增拼多多直播间人气案件后，长宁区检察院第一检察部检察官谢珏仔细研判了案件卷宗，审查相关证据材料，最终依法以涉嫌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对制作、出售软件的两名被告人姚某、吴某某提起公诉。

拼多多的遭遇并非个案。在互联网产业快速发展的背后，互联网犯罪凭借其成本低、隐蔽性强的特点，逐渐成为不法分子的“掘金”新渠道。“刷单”骗取企业补贴、利用平台漏洞非法获利等侵害互联网企业合法权益案件明显增加，同时还侵害了广大消费者的利益，据统计，近三年来，长宁区检察院共办理涉互联网刑事犯罪案件346件480人。

“让互联网企业‘中招’的并非只有高科技手段，‘薅羊毛’技巧也占了不小的比例。”该院第三检察部主任史晓俊说，去年以来，该院先后办理了30余起利用京东网上商城“闪电退款”服务骗取平台退款案件。被告人通过申请退货骗取平台的退款，实际上并未将商品退回，而是占为己用或者出售牟利，诈骗金额从人民币数千元到数十万元不等。

在办理这批案件过程中，检察官还同步开展追赃挽损工作，尽最大可能帮助企业挽回损失。小崔是一名在校生，尚未成年的他无意中从网上得知了这一犯罪手法，便如法炮制，骗取京东商城退款共计人民币3.7万余元。第七检察部检察官梅静积极开展释法说理，引导被告人家属帮助退赔退赃，最终小崔父母不仅向京东退还了全部涉案赃款，还赔偿了公司稽查费用在内的所有损失。

除了事后打击犯罪、追赃挽损，长宁区检察院还将窗口前移，提供前瞻性司法供给。今年，该院在办理多起有前科人员购买伪造身份证电子图片，以虚假身份注册外卖平台骑手账号案件过程中，不断加强对新型互联网犯罪法律适用问题的研究，将其准确定性为买卖身份证件罪，获法院判决支持。“虽然身份证电子图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身份证’，但电子图片形式的证件在互联网时代应用越来越广泛，作用也相同，对于此类犯罪应当予以打击。”第一检察部主任杨诚说。

此外，该院在全市率先出台《关于充分发挥检察职能服务保障“互联网+生活性服务业”发展的实施意见》，从落实案件专办、企业家权利保护、加强法律监督和法律政策把握、提升法律服务精准度等10个方面作出具体部署和提前谋划。先后发布《涉互联网企业刑事检察白皮书》《“互联网+生活性服务业”常见刑事法律风险防控提示》，在分析案件特点的基础上，从完善风控机制、加强人员培训管理等方面提出40余条针对性防控建议，并对互联网行业发展面临的违法犯罪风险作出预测预判。

“检察官用一个个实际发生的案例，帮助我们提升风险防范能力，减少损失。”在与京东签订检企合作备忘录时，京东相关负责人说。这也是辖区内众多互联网企业的心声。

近年来，长宁区检察院的检察官们先后走访了携程、拼多多、美团点评、京东、盒马等重点企业，设立电商企业检察联络员，通过“企业风险预警发布”平台推送20余个涉互联网企业典型案例，结合办案发挥预防犯罪检察职能。

法律监督+精准服务 彰显双向保护力度

“保护辖区内互联网企业发展，还体现在督促企业依法规范经营，履行法律义务和社会责任，消费者权益我们也要依法保护。”长宁区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黄冬生说，“检察机关是法律监督机关，我们坚持在监督中办案，在办案中监督，助力企业优化治理体系、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

针对旅游电商平台设置“霸王条款”克扣消费者退票金额、“捆绑强卖”其他商品等侵犯消费者权益的普遍情况，长宁区检察院开展“互+生”领域消费者权益保护专项行动。检察官发现，某旅游电商平台向消费者提供机票预订服务中，利用格式条款擅自制定高于航空公司标准的机票退改签规则，导致消费者权益受损。对此，该院立足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向行政机关制发检察建议，督促其监督企业进行整改，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

此外，长宁区检察院还在积极稳妥探索扩展监督范围。日前，长宁检察社会服务中心“云”平台接到举报称，《装在口袋里的爸爸》一书中有疑似儿童跳楼的场景描写，另有学生家长通过法治副校长反映，知名儿童读物《淘气包马小跳》（漫画升级版）系列丛书的《天真妈妈》一书中，也有涉及自杀方式讨论等内容，还有打架、骂人、给老师起外号、大队委员贿选等儿童不宜的情节。

接到举报后，该院第一时间成立专案小组，并联合区文化与旅游局执法大队，对长宁区儿童图书“线上”“线下”两个市场同步开展调查核实行动。通过多措并举、合理分工，快速完成排查核实工作，涉事图书均已作下架处理。

“这次童书大检查，是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与行政保护的联动，既服务企业，也服务消费者。保护未成年人的同时，对电商平台而言，也是在帮他们及时消除隐患，落实社会责任，避免法律风险，从而实现了双向服务、双向保护。”长宁区检察院第七检察部主任尤丽娜说。

“检察建议是我们监督、服务企业，帮助企业堵漏建制的重要手段。目前来看，基本都能得到有效反馈。”第一检察部涉互联网犯罪检察官办案组检察官杨竑卿说。不久前他在办理一起伪造身份证件案件时，发现某顺风车平台在针对顺风车车主的审核机制和订单管理等环节存在漏洞，乘客的合法权益无法得到保障，且严重危害公共交通安全。于是，在办案的同时，该院采取公开宣告的方式向该平台送达检察建议，并探索邀请行业主管部门共同参与，督促平台堵漏建制、合法经营。

据统计，长宁区检察院近三年来共向京东、拼多多、携程等互联网企业制发相关检察建议书30余份，获得了企业广泛好评，实现了双赢多赢共赢。

“作为旅游电商平台，内部员工利用管理漏洞非法牟利、平台与酒店的合作账户被盗用以及客户使用境外信用卡并恶意拒付等案件时有发生，我们也十分苦恼。”电商企业相关负责人说，这时长宁区检察院结合办案制发检察建议书，对企业人员管理、账户保护、异常数据监测等环节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改进建议。“我们根据这份建议，很快形成了5大类17项整改措施，尤其在提高系统安全性、建立异常交易复核机制等方面采取有力措施，切实保障了企业健康发展。”

内部整合+对外联盟 持续提升司法能力

电商平台推出“百亿补贴”等活动后，店家指使黄牛在店内虚假下单，收到空包便确认收货，骗取相应补贴款，店家则给予黄牛相应的报酬。这样一起案件中，店家和黄牛的行为是否构成刑事犯罪？若构成，触犯了哪项罪名？

这是长宁区检察院近日办理的一起案件，对该院检察官来说，遇到这样的问题可以说是常态。“互+生”不断创新升级的同时，新类型案件也层出不穷。互联网犯罪“魔高一尺”，检察办案必须“道高一丈”。

为此，长宁区检察院紧紧抓住检察系统“四大检察”“十大业务”这一“重塑性改革”的历史机遇，成立了以检察长为组长的工作领导小组，在全市范围内首创涉互联网犯罪检察官办案组。“这个办案组打破了内部的部门壁垒，整合了普通刑事检察、金融和知识产权检察、未成年人检察、检察公益诉讼中的专门力量，以项目组的方式运作，对所有涉‘互＋生’案件全部实行‘捕诉研防’一体化办案模式。”该院党组书记、检察长李健说，依托专业化办案组织建立的检察工作闭环已成为提升工作精度、力度、广度的重要基础。

在办理的一起餐饮企业伪造、变造营业执照骗取外卖平台入驻资格的刑事犯罪案件中，承办检察官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外卖平台可能存在入驻店铺不规范经营的问题，根据刑检部门移送的线索，检察公益诉讼部门经调查核实后发现，32家外卖餐饮店铺存在超范围经营行为，向相关行政部门制发检察建议并督促整改，取得良好效果。

此外，长宁区检察院还注重苦练“内功”，结合入额检察官集中研修工作，开展《网络犯罪比较研究》《涉互联网企业犯罪相关法律问题研究》等多个课题研究，举办《当互联网遇上金融》主题讲座，帮助干警了解最前沿的技术概念和应用场景。

随着长三角一体化进程的加快，长宁区检察院把握机遇、顺势而为，与阿里巴巴所在地的杭州市余杭区检察院、腾讯省级总部所在地的南京市建邺区检察院建立互联网区域保护检察联盟，充分发挥长三角检察一体化溢出效应，三方就互联网犯罪案件办案协作、理论研讨、人才培养等方面建立合作机制，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发展。连续两年与杭州市余杭区检察院开展对抗辩论赛等岗位练兵，举办优化营商环境主题论坛，交流互联网犯罪案件办理的先进经验。近期，长宁区检察院发布了全市首份《服务保障“互＋生”健康发展检察行动方案》，从保护互联网市场经营主体、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优化升级服务保障体系、提升办案专业化水平等8个方面作出更细致的谋划，更精准的布局。

如今，经历了疫情考验的“互＋生”企业迎来新的发展机遇，长宁区检察院将不忘初心、义无反顾，用法治力量保障“互+生”持续稳步发展，助力上海经济形成新增长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