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年增刊 作者:余东明 张若琂 来源:检察风云
个人简介
许靖,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公诉处的副处长,从1999年做公诉人起至今,许靖办理的一审案件已经超过了500件,其中有很多著名的大要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比如“11.15”静安重大火灾案,“福喜案”“南非珠宝抢劫案”“南斯拉夫跨国绑架案”“老庙黄金”抢夺案,藏强等人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他是“第七届上海市优秀公诉人”,并先后荣立两次个人二等功,两次个人三等功。
许靖是个“70后”,在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并不算资历最老,但也早已没有了初出茅庐的稚气。不出庭时,他穿着随意,一件黑色Polo衫,一条休闲裤,板寸头,看起来干净利索。他话不多,但谈起案子来就兴致盎然,可以在他眼神中读到那道锐利的光,属于检察官特有的光。
许靖是二分院公诉处的副处长,从1999年做公诉人起至今,许靖办理的一审案件已经超过了500件,其中有很多著名的大要案,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比如“11:15”静安重大火灾案,“福喜案”“南非珠宝抢劫案”“南斯拉夫跨国绑架案”“老庙黄金”抢夺案,藏强等人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他是“第七届上海市优秀公诉人”,并先后荣立两次个人二等功,两次个人三等功。
他的大脑就是提词器
作为公诉人,许靖的工作繁忙,手上案件影响大常常让他面临着不小的压力。但他却笑称自己是个“懒人”,究竟是何缘故?
“我这个懒不是真的懒,我是懒得写!”许靖解释道。他谈起了2015年办理的“福喜案”,在这起案件中,许靖将“懒人”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福喜公司是一家美国企业,它掌握着多家知名快餐店的食品原材料供应链,众多全球快餐连锁店都曾是它的客户。2014年,福喜公司被发现供应过期原材料,检察机关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对福喜公司等2家单位和10名被告人提起诉讼。许靖介绍说,此案是食品安全领域第一件对知名涉外食品生产企业提起刑事诉讼的案例。而控双方的争议就在于被告人究竟是行政违法还是刑事犯罪。
对方聘请了20多名辩护律师“梦之队”,其中还有知名的刑法专家,面对这样的“明星”阵容,许靖没有乱了阵脚,他反而更加精神百倍。
此案关乎食品安全,在这一领域,他和团队其他人都没有太多经验,只能靠着和上海市食药监局的合作,一起钻研,把专业术语搞懂、吃透,再和法律结合。
许靖与专案组成员一起,多次提审犯罪嫌疑人、认真复核证人证言,先后接待辩护人、被告单位的外籍法人代表等二十余次。尤其是针对案件中涉及的有关“保质期”“过期食品”“回收食品”“再加工生产”等争议性问题,许靖和专案组成员查阅了大量的行政法律、法规、专业书籍,还多次走访食药监部门和权威专家,统一认识、排除争议。
许靖说,他们前期做的准备工作形成了大量的文书材料,如果要带去法庭,必然是个累赘。他想到了自己多年来的“偷懒”方法:用脑。
他笑称,大脑就是他最好的提词器。到了庭上,他不仅可以井井有条地列出论据,甚至辩方可能会选择的辩护角度他都早已了然于胸,于是便能很快地作出反应,不需要手忙脚乱地翻阅材料。
他说自信并非盲目,许靖的书柜里堆满了刑法学的各种资料,大多像砖头一样厚,每办理一个案件,他就要翻阅一次,长年累月,这些知识早就成了他肚子里的干货,想用就用。
“福喜案”的庭审历时两天,第一天从早上9点到夜里11点,第二天从早上9点到夜里10点。最终,10名被告人被法院判处一年半到七年不等的有期徒刑,福喜公司等两家单位被处以罚金,此案成功地办结了,并被最高检评为2015年度十大有影响案例之一。
“懒人”许靖是懒于动笔,但勤于用脑的人。这和他多年来的工作经历分不开。“因为要想成为一个好的辩手,脑子就要转得快。”而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如菜菜:
果检察官长期以来习惯于依赖书面材料,在法庭上,他的反应会受到书面材料的限制。“我怕自己到了法庭上会照本宣科,不懂应变,也害怕因为有了书面材料,就懒得去用脑子记忆了,这样面对真正激烈的法庭辩论,就难免捉襟见肘。”
就是多年来一直强迫自己动脑记忆,慢慢地,许靖不再依赖笔头。“我写的起诉书虽然非常简洁,但每一句话背后都有证据的支撑。”
与法结缘于15岁那年冬天
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许靖,这大半辈子都和法律有着深厚的缘分,而这段缘分开始于中学时期,上海滩发生的一起震惊全国的持枪抢劫案。嫌犯于双戈持枪抢劫银行并杀害工作人员,其女友蒋佩玲因涉嫌包庇罪被依法起诉。
1987年12月19日,于双戈被枪决一周后,法院公开审理了蒋佩玲包庇于双戈、私藏枪支弹药案。上海电视台对此案庭审进行了少见的电视直播,当天下午,很多人守在电视机旁观看现场直播,这其中就包括许靖。
那时许靖还不到15岁,他在邻居家里守着电视足足看了四个小时,公诉人和辩护人根据被告人的犯罪事实以及所依据的法律各陈己见,进行了针锋相对、激烈精彩的控辩对攻战,扣人心弦。从此,一颗法律的种子植进了他的心里。
自1994年从上海大学法学院毕业至今,入行已有24年,现在的许靖已是身经百战的公诉人,但刚刚入行的时候他作为一名书记员并没有出庭的机会。直到1996年,他开始出庭办理二审案件。
“在二审案件中,其实检察官面临更大的压力,因为你要对一审判决的结果提出意见,这既需要过得硬的业务素能,更需要坚持公平正义的气。”许靖说,“要敢于在法庭上提出质疑,敢于纠正错误。”
也正是这3年的经历,让许靖在1999年,开始做公诉人时,更有了底气。法庭上的他,敏捷、谨慎、滴水不漏,近20年来,许靖办理了很多著名的大案要案,他的辩论风格也在法庭上出了名。
许靖的同事说,思路清晰、逻辑性强、敢说敢提,就是许靖辩论的最大特色。听他开庭,真是一种享受。
苦与乐中更懂得坚守正义
许靖常常跟朋友开玩笶说:“如果我不在办公室阅卷,那我就在看守所讯问人;如果我不在看守所讯问人,那我就在法院开庭。”他坦言,即使是吃饭睡觉,心里也会想着案子。“作为公诉人,办理案件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尤其在面对影响重大的案件时,脑子根本停不下来,吃饭睡觉都在思考。
在办理“11.15”静安重大火灾案时,许靖和其他检察官常常熬夜钻研,甚至通宵达旦,连续数月如此。面对这些压力,许靖和他的同事们从来不叫苦、不叫累。
在家人的眼里,许靖是个“闷油瓶”,话不多,也很少有时间关心女儿的学习。“只能辛苦老婆了!”他无奈地说道。案件内容需要保密,他不能在家里提起,一些残忍的犯罪,他也不愿意告诉家人,只得自己承受压力。“这就是作为检察官应有的操守吧!职责面前,我们都要有家小国大的精神。”
法律这条路一走就是20余年。许靖坦言,从业多年,作为公诉人他最大的感受就是,他更应该以身作则,遵守最基本的社会规则和法律准则。“我办了那么多案子,很多都是因为很小的冲突引起的。”许靖说起了一个交通事故引发的案件,当时双方因为停车占道发生争吵,言语激烈直至发生推搡,谁知其中一方有心脏病,回到车里坐下没多久,就病发身亡了。另一方最终被法院以故意仿害罪判处刑罚,谁也没有想到,冲动一时会惹来牢狱之灾。
许靖由此感叹道,身为检察官,他在专心办好案件的同时,还对自己提出了更多更高的要求。“很多悲剧明明是可以避免的,许多案件中遭遇不幸的当事人,如果他们在处理矛盾时能够更多地运用法律规范、能够更多地接受法治教育,可能案件就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发展到触犯刑事法律的程度。因此,我作为一名检察官,在执行法律的同时,还有一份传播法律的责任,有责任将法治理念、法治精神、法治意识传播到我力所能及的地方。”
正义感长存于许靖的心中,伸张正义时他斗志昂扬,路见不平时他不遗余力,险恶横行时他义愤填膺,这就是公诉人的价值观,也是许靖的标签。